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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3815     * 贴子主题:男科员遇上女书记(天涯社区我朋友的)连载

帅哥:一缕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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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6/6/30 14:41:40
第001章事发突然
镇党委书记黄少华似往常一样签批文件时,若无其事地抬头瞧了一眼梁健,手中笔没停,“镇上,有没听到什么?”

    “嗯……”梁健没立刻回答,而用鼻音拖延。

    县以下不设秘书,但梁健作为十面镇党委秘书,实际上就是黄少华的秘书。黄少华有个习惯,每天下班前的半个小时让梁健把文件拿他签批处理。这半小时梁健一般都在边上候着。

    黄少华在签批文件当儿,也常会问问梁健镇上有没什么传闻和新鲜事儿。

    在梁健看来,黄少华是把自己当成了“耳线”。俗话说,“高处不胜寒”,有些事,坐在领导位置上,就是听不到。对梁健来说,领导愿意问他,说明领导信任他,平日里梁健也乐意说。

    一次从上到下开展领导干部到基层蹲点调研活动。镇上就开始流传关于领导干部下基层的段子。黄少华照例问他有没新鲜事时,梁健当作给领导解乏,说了那段子:

    村里传上级领导来蹲点了,一群公牛和一群母牛就急着往外跑,在村口碰上了。母牛问慌张兮兮的公牛,你干嘛跑啊。公牛说,听说领导干部都爱扯淡,所以我往外跑。母牛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母牛的疑惑解开了,公牛纳闷了,唉,那你母牛干嘛也往外赶啊?母牛摇头道,我听说领导干部都爱吹牛逼,你说我能不跑嘛?

    听完后,黄少华一开始还愣在那里,一会才嚼出“扯淡(蛋)”、“牛逼(×)”的谐音,笑得喘不过气来,手指梁健,“你小子,逗我哪。”“不是,黄书记,大家都在说。”“看来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的。”“是啊,黄书记”。

    对黄少华的问话,梁健今天没马上回答。他发觉黄书记那句“镇上,有没听到什么”,与往常的问话有些不靠紧。以往问时,黄少华一般头不会抬,今天却抬起头来看了看梁健。眼神中的若无其事,似乎正说明了“若有心事”。另外,问句的内容也有微变,梁健以前经常听黄少华问“今天听到什么了”,而这次在前面加了个“镇上”,似乎强调了镇机关大楼内部。这些细微的变化,说者无心,而听者有意。

    梁健道,“今天没听到什么新闻。”

    “没有吗?”黄少华停下了笔,似感惊讶。

    梁健刚要回答,楼下出了吵闹声。吵闹声不是一人两人,也不是吵一声两声。激烈的声音,让黄少华转了注意力。

    梁健主动说,“黄书记,我下去看看。”

    “去吧,看看什么情况。”黄少华说着又低头签文件。

    等梁健走了之后,黄少华又放下笔,抬头望门口,就如梁健在门口还未走,心里涌起一丝歉疚:梁健跟了他多年,还没有解决副科级。他多次向区委提出提拔梁健的建议,最近区委同意了,可没想到原区委书记蔡烁说调就调,新任区委书记胡小英到位后,梁健的事就此搁下。胡小英上台后,他自己也被列入调整对象,实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提拔梁健至少在最近已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今天下午,区委正在召开常委会,这时会议该结束了,他黄少华的去留也该尘埃落定了。

    黄少华背部离开了椅子背,手机拿在手里,发了一条短信:会好了吗?我去哪里定了吗?短信回复非常神速:定了,区体育局一把手。马上就要谈话,做下准备吧。

    回短信的是黄少华在区委组织部的一个“内线”,名叫姜岩,区委组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以前当过他的部下。对从十面镇调任区体育局任党组书记、局长,黄少华有心理准备,区委书记换了,他自然也要换岗,要不就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了。他犹豫的却是,什么时候将这消息告诉跟了自己多年的梁健。这时,黄少华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低了不少。

    梁健到楼下时,镇政府大楼门厅里,有人形成了对峙。一方是镇综治办,一方是老上访户杨连应。杨连应很有名气,自从老伴晚上骑电动车不小心撞在飞霞公司违章搭建的水泥墙上死于非命后,他一直在上访。杨连应有段时间没出现在镇政府大楼里了,今天突然出现又让综治办焦头烂额了。

    杨连应后脚跟在地面一蹬,朝着综治办四名工作人员形成的人墙冲了过来。综治办主任陶国强仓促吩咐身边工作人员“大家拽牢”。话音刚落,杨连应已冲到了人墙上,人墙向后凹成一条弧线。杨连应七十来岁,毕竟年老体衰,在综治办年轻力壮的四人阻隔下,很快回弹到了原来位置。

    杨连应回到原位,还差点跌倒。梁健担心杨连应作势倒地,赖着不起来,在地上打滚。好在杨连应没这想法,而是气喘吁吁地不停拿着手指指自己的小肚子、又指指楼道,嘴巴里“唔唔”,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梁健知道杨连应是老口吃,这会儿估计着急了,就一句话也出不来,满脸涨得通红。

    “他要干什么?”今天的杨连应有些古怪,梁健随口问综治办的小王。

    小王说,“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今天可能又想到老门槛了,肯定是想找书记和镇长。”

    杨连应听到小王这么说,就拼命摇脑袋。接着,又狠狠指指自己小肚子、又指指楼道上。

    “我们快把他弄走,要不书记和镇长又要说我们守护不力了。”综治办主任陶国强催促手下的几个人,自己朝着杨连应走上去。

    杨连应见陶国强带人过来,又拼命摇头,又指指楼道,指指小肚子,一脸的无奈和愤恨。

    梁健感觉今天的杨连应确是跟以往有些不一样。可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

    杨连应继续朝着陶国强冲刺,陶国强他们围上去把他拢在当中,几个人的手钳住了杨连应,杨连应四肢舞动,可在四个青壮年当中扭不出来。

    梁健回想着杨连应的动作,又瞧了瞧憋得满脸通红的杨连应,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冲上去,冲着陶国强他们道,“你们放开他吧,他这次不是来找书记镇长的。”

    陶国强他们正忙着要把杨连应推搡出大厅,顾不上梁健在说些什么。

    梁健见“情况紧急”,就上去把陶国强他们的手从杨连应身上摞下来。陶国强见梁健反帮着上访户杨连应,心里就恼急了,“你干什么!”

    梁健不出声,丈着自己要身高有身高、要体重有体重,硬是把杨连应从陶国强等人的包围圈里救了出来,抓着杨连应的胳膊就往楼道上拖。

    “他这要干什么?难道他脑子浸水了?”陶国强望着举动异常的梁健骂道。

    “反正是他放了杨疯子,领导说起来也怪不到我们。”综治办另一个人说。

    梁健带着杨连应来到了楼道中间。楼道转角处有一个门,上面钉着一块牌子:“洗手间”。

    杨连应就如得了救星一样朝梁健点点头,冲进了洗手间。

    站在门外梁健听到杨连应在里面肚子拉得“咕咕”响。臭气从里面冲出来,梁健赶紧把厕所门带上了。过了好一会,杨连应从里面出来。不急了,口吃也好了很多,“我路过,闹肚子,只是来上个厕……卫生”他看了看门上的牌子,认真地说,“卫生间,他们怕我又来上……上访。我来上厕所,不是来上访。”

    楼下的综治办人员听杨连应这么唠唠着,顿时满脸尴尬。他们是做截访工作作出思维定势来了,看到杨连应就想到“上访”。所以根本没想到他只是来借政府的卫生间拉个肚子。

    “他没事了。”梁健同杨连应下了楼梯,“不是来上访。”

    杨连应嘴巴里磕磕碰碰地道,“我不是来上访,我来上个卫生间,你们还不让我上?”

    “看来我们这次是误会了!”一工作人员道。

    “这能怪我们吗?谁叫他是老上访户,我们防着他有错吗?”综治办主任陶国强道。

    杨连应听他这么一说,又急了,口吃发作,舌根连续磕碰,“你……你……”转向梁健,“你……是……好……人,他”又用手指着陶国强,“你……你……是……好……狗”。

    陶国强面如土色。

    梁健为避免冲突在起,拖着杨连应出门。杨连应嘴里不停重复着“好……狗”这个词语。

    等梁健他们出了大厅,留在后面的陶国强忿忿地道,“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党委秘书,把手伸到我们综治办的事情上来了。”他非但没有感谢梁健替他化解了冲突,而是认准梁健就是多管闲事。

    “他伸不了多长了,黄书记一走,我们等着看他死的有多惨吧。”

    “大家都在传,黄少华要走了。”

    楼道里,黄少华原本往下走,听到这话,在转角滞留了下,悄悄看了眼下面的人,看清了,又返身走到楼上去。

    梁健把楼下吵闹的原因说了,黄少华不满地道,“有些人虽然在听到声音后,耳膜震动了,但他们根本在没听老百姓说话。你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陶国强他们居然连他要上访,还是上厕所都不弄清楚,就开始阻挡人家进镇政府大楼。你说,这样干群关系怎么好得起来。”

    梁健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刚才他明明看到了陶国强看他的目光,很不善意。也就是,他帮综治办处理了一桩事,人家不记好,反而视他为手伸得太长。机关里的事情就是这样,大家各自为阵,做多了有时不如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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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靠山山倒
黄少华见梁健没多说,指了下对面的椅子道,“梁健你坐坐,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梁健注意到黄少华脸上有些复杂的情绪,就在边上坐了下来,“书记,你尽管说。”

    黄少华从拆开的硬中华香烟中抽出一支递给梁健。

    梁健接了。梁健不是不会,但平时一般都不抽,现在领导有兴致,他也不推。他回想先前黄书记问他镇上有没新鲜事时,无论是动作还是语句都与往常不一样,这不是他想多了,很可能黄书记心里确有事。这会黄书记专程让他坐下来,又递烟给他抽,更印证了黄书记有话说。

    对于领导想说的,梁健向来不会表示太大的兴趣。对领导的事太感兴趣不合官场的规矩。乡镇虽说是国家权力的最基层,但官场就是官场,规矩在上在下都是有的。梁健深知这一点,一般不愿意去破坏。领导想对你说的话,你不问,他也会说,领导不想对你说的话,硬问,非但什么信息都可能得不到,更要紧的是,在领导眼里,你的形象就变味了。

    梁健什么也没问,掏出了打火机,打着,伸到黄少华下颌下,黄少华稍靠近了些,吸着了烟。梁健也给自己点着。

    黄少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才道,“有件事,我也不愿意接受。可我想,与其让你从别人那里听说,还是先告诉你为好。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没有给你解决,我有责任,也很抱歉。”

    “黄书记,别怎么说,这两年在你手下做事,我学到不少东西,这也是我人生经历当中的重要一课。你说没有替我解决什么,我觉得这两年学到的东西就是我的收获。”梁健说,“另外,黄书记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尽管说,批评的话,我都能接受的。”

    “没有批评的话。”黄少华摆了摆手中的烟,“你的工作我总体是很满意的。我向区委推荐过几次提拔你,区委对你也有了印象。只是最近,上头领导换了,你的事也就搁置下来。另外,今天召开了区委常委会,已经决定对我的工作要进行调动。”

    最后一句话让梁健措手不及,指间的烟头不由抖动了下,烟灰掉在桌上。梁健用纸巾将烟灰裹了起来,放进烟灰缸才道,“黄书记马上要换地方了?”

    “是的,要换地方。我直说吧,我要去区体育局任党组书记、局长。”黄少华注意到了梁健的情绪变化,不过他并没有怪梁健。这说明了自己在梁健心里的份量,这也是值得欣慰的地方。在基层,像梁健这样的一般干部,没什么背景的,升迁其实直接掌握在所跟领导的手中,黄少华的职务变动,可以说直接影响到了梁健的前途。梁健这时候没什么情绪波动,反而不正常了,说明你这领导在他心里也就这么回事了。

    梁健连续抽了几口烟,才道,“黄书记到上级机关当领导,这是好事情。我先恭喜您,黄书记。不管你到哪里,你都是我的领导。什么时候走?到时,我、常戚、钱天一几个一直跟着你的,肯定要好好为您践一下行。”

    黄少华微微地点了下头。他对刚才梁健的反映,如果说不上百分之百满意,起码也是非常满意了。黄少华对梁健说那些话时,不单单是通告一件事情,同时也在观察梁健的反映。就黄少华的个人仕途经历来说,人的一生中,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的,少不了磕磕碰碰、浮浮沉沉、失势失意,也少不了峰回路转、东山再起、柳暗花明又一村。关键在于当你碰上挫折时,是否还能泰然冷静;当你遭遇失败时,是否还能心存希望。梁健年纪不大不小,二十七岁,眼看就要提拔,现在上头领导一变,眼看到嘴的鸭子就飞了,而且自己这靠山一走,很可能今后一段时间的日子会很难过。面对突然间的一切,梁健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将失落的情绪调到了冷静的状态,并且还关心什么时候给领导践行,这就可以看出梁健这小伙子不容易,有潜力。

    黄少华的担忧减了不少,“饯行的事再说吧。下了班,我就要去区委组织部谈话了。我想对你说句话,我一直看好你,虽然我到区里工作,我也不会忘记跟过我的人。”

    “谢谢黄书记。”梁健原本以为黄少华会承诺带他到区级部门,但只得到模糊的一句“我也不会忘记跟过我的人”。这句话就跟以前承诺解决他党委委员一样存在悬念。梁健的情绪不由一阵低落。他很好地克制住了,没有明显的表露。

    黄少华欣赏地点了点头。

    梁健回到办公室,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同办公室的曹颖老师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见他回来坐在椅子里不动,就拿花哨的眼角瞄了瞄他,“你夹着根烟蒂干什么?”

    梁健才发现黄书记给他的烟已经抽完了,只剩下一个熄灭的烟蒂,他却没有扔掉。初听到黄书记要调走的消息,他不能说如遭雷击、五雷轰顶,至少也是五味杂陈、心乱如麻啊。当时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会哭出来,喊出来,或者直接发癫痫病。他当时还真担心自己会这样,他死命地控制住了自己,不停对自己喊,“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领导走了吗!最多被镇长钟涛暗算,不过是没了政治前途,又死不了人、丢不了饭碗。死不了人,丢不了饭碗!”

    心里这么喊了几遍,他才发现自己慢慢镇定了下来,能冷静开口说话了。后来看到黄书记对自己露出了微笑,才知道自己的表现还算过得去,至少没有失态。

    但看到自己手指间夹着一根灭掉的烟头,才发现自己的思想波动,都已经造成对外物视而不见、感而不知了。

    “为不浪费嘛!”梁健假装在烟嘴上吸了口,掩盖自己的失态。

    曹颖斥道,“还吸,都没烟了。下班,我先走了。”

    梁健瞧曹颖提着坤包,扭着圆臀走出去,说,“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

    曹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他,“你也太没诚意了吧。到了下班时间才叫人吃饭。”

    “我们不是同事吗?哪有那么多规矩,有空就一起吃个饭。”梁健心里乱乱的,想找个人吃个饭、说会话、散散心,不想马上就回家。

    曹颖见他是真心邀自己吃饭,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今天真不行了,我老公他几个朋友家庭聚餐,都约了两个礼拜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最好提早说一下。”

    “既然这样,那好吧,你回吧。”梁健不再强留,他这时也怀疑,真要留曹颖跟他一起吃饭,他真能消除心里的麻乱吗?他能跟曹颖说些什么?他知道,关于自己的烦恼,他是不可能告诉曹颖的。曹颖对于他,不是那种可以交心的异性朋友,至多是一位比他大了五岁的性感女同事。

    曹颖走后,梁健从抽屉里找出拆封十来天的烟,半年多来他都没像今天一样需要一支烟来稳定情绪。

    一支中华烟抽到三分之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还以为曹颖回心转意来跟他一起吃晚饭,结果进来的人是钱天一。

    钱天一是城建办主任,他是常戚带出来的徒弟,常戚是副镇长,分管城建。常戚、钱天一和他梁健,这两年都跟着黄少华。

    “在抽烟?还以为你戒烟了呢?”

    “来一支?”梁健将烟递给钱天一。

    钱天一把烟推开了,“谢了。你的烟我不敢抽,你偶然抽一支,这包烟说不定是十天前拆的,早就潮了,我得对得起我的肺。”

    “还没回去?”梁健问了句。

    钱天一在曹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梁健看着钱天一。

    “听说那件让你抽烟的事情。”钱天一套着话。

    “你是说黄书记调走的事情?”梁健想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绕弯子。

    “是啊。”钱天一把身子往椅子里靠了靠,“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想黄书记这么一走,对你损失是最大的了。我听说,原本黄书记已经向区委争取,要解决你的党委委员了啊。”

    “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梁健想,没落实到位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不是道听途说,黄书记这一走,就真的成了道听途说了。我真替你惋惜啊。”钱天一接着又道,“黄书记有没承诺你什么?” [^*]

    钱天一这么一问,梁健又想起黄书记那句“我也不会忘记跟过我的人”,没有任何看得见、摸得着的承诺。“哪有什么承诺。”

    “真的什么也没有?”钱天一又问了遍。

    梁健明显感觉到钱天一似乎在试探自己,“没有。”

    “看来领导都这样,自己拍拍屁股一走,手下是死是活,可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钱天一道,“黄书记甚至都没有跟我和常镇长讲他要走了。我们都是听别人说的。”

    梁健明显感觉到了钱天一的抱怨情绪,他只好替黄书记解释,“可能他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想他什么时候还会好好跟你们谈谈的。”

    “还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人走茶凉,我们算是跟错人了。”钱天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软中华,“这么说着,我也郁闷了,想抽烟了。”

    钱天一的不满溢于言表,毫不掩饰。梁健想,这也太过明显了吧,毕竟黄书记现在人还没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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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未雨绸缪
梁健接过钱天一递过来的烟,对于钱天一的气话,没有接茬,一方面他不想跟着他说气话怨话,另一方面他似乎也想不出可以劝钱天一的话。    “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啊?”梁健感觉钱天一接下去有话要说,“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倒是没有,总之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眼看镇上的天要变了,我们如果不变,很可能就有灭顶之灾了。常镇长说,梁健一直都是兄弟,让我来问你说一声,他有一个想法,就看兄弟你愿不愿意参加了。”    前面一辆闯黄闪的奥迪a6猛然停了下来,害得梁健紧急刹车,眼看急刹也不管用了,梁健眼疾手快,变换车道,车子在超过斑马线半个车身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车时,就怕这种在黄闪面前冲到一半停下来的主,很容易造成后边的车追尾,而且是全责。    “马路杀手!”一个紧急刹车,把梁健所有的怒气都调动起来。    向旁边那个“马路杀手”瞪眼过去,一个胖丑矮的中年妇女缩在奥迪a6的驾驶室内,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还瞪着前方,对刚才发生的一幕浑然不觉的样子。    看着这中年妇女驾车的样儿,梁健不觉联想到这是一只青蛙在开车。她开的车越大越豪华,显得这只青蛙越小越值得怜悯。    梁健决定君子不与女斗,不,君子不与女青蛙斗。红灯一转绿,立马踩下油门,向前冲去,把奥迪a6远远甩在后头。他绝对不能再跟着这辆车了,如果再来个什么意想不到的急刹啊、变道啊、甚至漂移啊,他可伤不起。    把奥迪a6甩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他才稍稍冷静下来。刚才差点发生车祸,也许跟自己心神不宁有关系。开车的时候,他大脑不停重复着钱天一跟他说的那些话。    这会路况好了起来,钱天一说的那些又一句句重复回放……    钱天一原本懒散的坐姿在那一刻突然端正了起来,回头向门口谨慎地瞄了一眼,见办公室外没什么动静,才压低声音道,“常镇说,明晚请钟镇长吃晚饭。到时我们要给钟镇长准备一份贺礼。常镇说,大家都是兄弟,他希望你也一同参加,毕竟都事关大家以后的前途。当然,你不想参加,也不勉强。”    听到这一安排,梁健算是明白了,刚才钱天一言语中对黄少华的不满,其实是一种铺垫,就是为上头这些话打基础的。梁健道,“明天还是公示期,钟镇长会参加晚饭吗?一般公示期,领导都是避嫌的。”    “对一些信不过的人,当然要避嫌。但对于信得过的人,或者想要拉拢的人,就不一样了。反正邀请钟镇长的事情,常镇会安排,你只要决定参不参加。说白了,要请客还真得在公示期请,否则落在别人后头,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梁健问,“那我们送些什么?”    “镇长什么东西没有?还有比钱更硬的硬通货吗?”    “多少?”    “每人一万。”    梁健没表示多还是少,一时没有说话。    钱天一看出了梁健的犹豫,站了起来说:“考虑下,但时间不要太久,明天晚上请钟镇,明天上午给我回音。我最后只想说一句,对我们这几个人来说,这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否则我们个个都得凤凰涅盘。”    梁健明白钱天一这个“凤凰涅盘”的意思:如果现在不向钟涛示好,以后在他掌控的十面镇上非但甭想混出个头面来,指不定就要在水深火热之中。但送钱,这还是他工作以来头一遭。送还是不送,这是一个问题。    前方警灯闪烁。梁健降下车速,绕到外道,才看到两辆发生了刮擦的小车。两车主争得面红耳赤。梁健不想多事,打转方向,慢慢绕了过去。他拿起了电话,给老婆陆媛打电话:“过五分钟下楼吧,我快到了。”    梁健到达山水宜居小区时,陆媛已等在那里,脸上看不出阴晴,不知她是等久了,还是刚到。她今天穿了一身绛色针织连衣裙,腰间束着银扣黑皮带,略呈橘红的长发富有弹性的披及双肩,手中还提着一只坤包,看起来就像去赴一趟正规宴席,其实他们只是去陆媛父母家吃个晚饭。    对于陆媛的打扮,梁健已经习惯了。她向来如此,只要出门就会打扮一番。说白了,陆媛有些大家闺秀的范儿。她的父母跟梁健的父母不同,梁健父母是衢州乡下的农民,而陆媛的父亲以前是镜州市长湖区政协副主席,母亲是镜州市市直机关党工委办公室主任,一个实质副处级干部,一个享受副调待遇,可以说陆媛也算是出生干部之家了。梁健最初与陆媛在江中大学读书时认识并谈恋爱,只知陆媛家庭条件不错,不知道他父母都是领导。等知道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两人也都已初尝“***”,分手已是不现实的事情。由于陆媛从小娇生惯养离不开父母,梁健父母农民出生,比较实诚,就同意梁健大学毕业后,随陆媛到镜州市发展,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两人生的孩子要姓“梁”。虽然陆媛父母不太乐意接受,但陆媛还是极力说服了父母,陆媛父亲陆建明勉强道,“你们还没小孩,这事以后再说”。这事就这么悬而未决。陆媛懒得做饭,没应酬两人就到父母这里吃。    上车之后,陆媛问,“听说你们党委书记换人了?”    “你消息灵嘛!”    “不是我灵,是王巧玲消息灵。她在组织部有认识的人,她也喜欢打听嘛,人家就会告诉她。”    陆媛的手机响了,是父亲陆建明打电话催他们去吃饭,陆媛说了声,“快到了。”    坐了下来。丈母娘陈亚平上了最后一道汤。陆媛的父母陆建明和陈亚平退居二线后,陆建明就承担了早上买菜的任务,陈亚平承担晚上做菜的任务,分工还算合理。说实话,陈亚平还真是做菜的好手,菜色、荤素搭配都讲究。但今天梁健没胃口,草草把饭菜拨入了肚子,就打算到客厅看新闻,陆建明却叫住了他,“梁健,坐坐”。    梁健只好给自己倒了杯水,陪着还在咪小酒的陆建明。    陆建明道,“黄少华调区体育局了?”    “是的。”    “黄少华能力不弱,也是运气不好。如果能在十面镇党委书记岗位上再干一届,冲个副区长应该问题不大了。这会儿到区体育局去,以后再上一个台阶的道路基本上算是堵上了。”    梁健没发表什么意见,陆建明是老官场,说的应该也是一种规律性的东西吧。    陆建明又道,“梁健,你自己有啥打算?”    “还没想好。”    “未雨绸缪,这是机关干部的生存之道。雨马上就要下来了,如果没个打算很可能就会被淋个落汤鸡。”    丈人陆建明这是在释放对梁健的不满了,梁健一转念道,“爸爸,你有什么好办法,要不把我调到区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不在位置上了,以前在位置上,这点事应该好办,不在位置上……人都是很实际的。况且,你在乡镇也干了这么些年了,基础在那里,调到区里又要重新开始,不合算。现在主要领导换了,但关键还是看你,能不能及时调转方向。我说的,我想你应该听得明白吧。”    丈人无非要自己跟钟涛去套近乎。梁健心里也暗暗佩服常镇长和钱天一,毕竟他们已经先行一步想到了。从内心来说,梁健很反感这么去做,原领导的屁股还没完全离开位置呢,你下属已经另投他主了,这也太做得出来了。但理智也告诉他,可能官场也只有见风使舵、见机行事的人才能成为永不枯萎的常青树。梁健内心纠结着,他简单回答了一句,“明白。”    “明白,那就赶快行动,有些事情等不得,有些钱也省不得。”    梁健皱起了眉头,越听心里越烦。    第二日快到中午吃饭时间,镇政府办公室主任石宁冲进了新任党委书记钟涛的办公室。钟涛还在公示期,区委组织部来宣布他的任命起码要在6天之后,所以他的办公室目前还没搬。 [Miao&bige]. com 首发    钟涛的办公室是个套间,要经过前面的接待室,才到他办公区域。石宁推门而入,在接待室就叫,“钟书记,钟书记……”兴匆匆的,火急火燎,像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闯入了钟涛的办公区域,猛然停住了脚步。石宁见钟镇长对面正坐着一位客人,他闯入后,两人停了话,看他。    “不好意思,钟书记。”石宁想退出来。    “石宁,”钟涛叫住了他,“有什么急事?”    石宁看了看钟涛对面的客人。这位客人名叫赵弓,是镇上一填土方的小老板,石宁多次见这赵弓随意出入钟涛的办公室,但钟涛从来没有好好跟他介绍过赵弓。    在石宁眼中,赵弓身上披着一件神秘的外衣,这件神秘的外衣多半还是钟涛给他披上的。在这神秘人物面前,石宁当然不可能乱说话,“没什么急事,钟书记。”    “没什么急事,你这么火急火燎的!”钟涛不耐烦地道,“呆会我这里谈好了打电话给你。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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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选择站队
“好的,钟书记。”石宁转身就退。

    “等等。”钟涛又叫住了他。

    石宁转过身来,“钟书记?”

    “我还在公示期,在外面别喊我钟书记。这点组织规矩我们还是要遵守的。”

    石宁熟悉钟涛的性格,虽嘴上让他不要称“钟书记”,可心里肯定开心。如果没有赵弓在场,他还会逆势而上拍个马屁,“钟书记,公示只是个形式,你当书记铁板钉钉的事,没什么好回避的。”赵弓在这里,他就不能这么说了,显得不懂规矩,只好说,“知道了,钟书记。”

    “又来了!”钟涛朝他挥挥手,让他走开。

    石宁刚碰上门,赵弓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秘书,雷人啊,雷人啊!”

    钟涛笑了笑,“雷人是雷人,不过这人靠得住,对我来说靠的住。”

    “比我还靠得住啊?”赵弓还笑道。

    “算了,你还跟他比啊,你是我兄弟,石宁是我的下属。”

    “我看他不是你的下属,而是你的这个!”钟涛平时有下棋的习惯,办公桌靠前的位置放着棋罐。赵弓从棋罐取出一枚白子,放在了钟涛前面,“你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不不,只是下属。”钟涛把白子扔回了棋罐里,换了个话题,“你成立拆迁公司的事情,最好,在全区拆迁工作会议召开前就搞定。区里开好会,镇上马上也召开动员会,到时你就要全面介入了,资质、人员、工具一样都不能少。”

    “好,听到这些话真解乏。到今天,十面镇终于是你钟涛了的,不是,是钟书记的了!哈哈”。

    “你也来了!十面镇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的。”

    “好吧,算我说直接了,说白话了。”赵弓道,“反正我要求的不多,就是向**要点屋子拆,要点工程做,有口饭吃,其他我不在乎。”

    “有我一口饭,就不会让你喝粥。”钟涛道。

    “喝粥也没事,喝粥养胃。不过我知道兄弟你的意思了,小时候偷来的烧饼没给错人。”

    赵弓满面春风地离开了钟涛办公室。

    赵弓走了之后,钟涛又从棋罐里取出了一枚黑棋,看着,玩味着,一会儿他拿起电话,“石宁,你上来一下吧。”

    石宁又匆匆赶来。

    “刚才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钟涛抽起一支烟,架起二郎腿,靠在皮椅里。

    石宁微弓身子站着,神色忧虑,“钟镇,常戚、钱天一和梁健这些人,以前可都算是黄少华的人哪。”

    “那又怎么样?”钟涛不以为然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说,你接受他们的请客,晚上跟他们吃饭?”

    “是啊,常镇说,晚上他们要请我吃个饭。我说这两天不方便。他还是一定要请,那我就不好推脱了,毕竟我镇长的职务还没免去啊,我下面的副职那么诚恳地请我吃饭,我一般是要去一下的,这也是为方便工作。”

    钟涛不急不缓圆着理由,他不是不了解石宁在想什么。石宁这几年跟着他,当然明白钟涛与黄少华的关系虽然表面上没到白日化的程度,但内里都互不买账。石宁提醒常戚等人是黄少华的人,也算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让已经荣升镇党委书记的钟涛保持足够清醒,疏远该疏远的人。

    石宁道:“我倒是觉得他们不是为了方便工作,而是为他们以后的前途。钟书记,你以前当镇长,常戚作为副镇长,本来就应该围着你转,可他一直以来都是唯黄少华马首是瞻,另外钱天一和梁健这两人,也都不是好东西,什么时候把您真的放在眼里、心里?这会倒好,黄少华调了,没戏了,他们才想到要请你吃饭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心虚了、怕了,想主动靠近你了。我想,对这种人理都不用理他们。”

    “说完了?”钟涛等石宁把话说完才道。

    “说完了。”石宁又加了句,“钟书记,我是为了你好,我才斗胆说了这些话。”

    钟涛对石宁的示好没什么表示,而问,“你的意思,我不该去吃这顿晚饭?”

    “一万个不能吃。”

    钟涛笑了声,将烟蒂揿灭在灰缸里,“你这么说,我倒还真想去吃这顿饭了。”

    说着站起来,朝门外走。石宁被钟涛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搞不懂自己有没说了得罪领导的话。

    钟涛出门之前又回头对石宁说了句,“石宁同志,有些事情不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以后你会明白的,只要跟着我好好学。”

    石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然落地,这么说钟涛还是把自己当作自己人的,虽然自己话没说到他心里去。

    从上午8:30上班到中午11:30午饭,期间,梁健两次到原党委书记黄少华办公室。黄少华马上就要到区体育局工作,肯定需要收拾和整理办公室,把该带走的带走,把该留下的留下,把该扔垃圾筒的扔掉。可这天上午,黄少华并没整理东西,两次进入办公室,黄少华要么在接待一些客人,这些人大部分昨天已得到了黄少华要走的消息,要么是在一本本子上记些什么。梁健向来不过分关心领导的私事,对于他记的东西也努力克制着好奇心,没用眼多瞟几下。两次,他都只是简单的说一句,“黄书记,要我做什么,随时跟我说。”黄少华也只是简单的一句,“知道了,现在没事。”

    梁健以前的工作,大部分是处理黄少华交给的任务。黄少华没给什么事,他反而有些空落落了,上洗手间小解的次数也比往日多了。从洗手间窗口,往外可以看到落叶乔木正在掉叶子,心里就有些怅怅然。以后都会闲得可以在洗手间看落叶啊?一个年轻人闲到这份上,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贱骨头。以前跟着黄少华,整日忙忙碌碌,不是文字材料,就是陪着下村走企,一天下来,不定晚上还得搞材料。当时总是抱怨工作太忙,琐事太多,真想有一两天闲日子磨叽磨叽。倒好,才闲了一个上午就不自在了,这不是贱,是什么。怪不得有些领导干部在位时风风火火,一旦退休没了权没了势,反而萎靡不振,一些还干脆得病进医院就此撒手人寰。看来有时候一个人还真得有点事做做,没有事情给人来定个节奏、调整步伐,人就乱了、颓了,甚至废了。

    回到办公室,qq上一个头像闪动着,他看了备注名是余悦,就点开一看。余悦在问:干什么呢?

    他回了句:在骂自己贱骨头。

    余悦:为什么犯了贱?

    梁健:领导要走了,闲了一个上午,就有些闲不住了?你说贱不贱。

    梁健跟余悦聊天,没什么忌讳。这点他也感奇怪,或者说是庆幸。在单位里他说话总是留着三分,藏着对身边人的小心翼翼,就是对余悦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避讳。也许,这是因为余悦是他师妹的缘故。余悦与他同是江中大学中文系毕业,他在中文系写了些糊弄人的诗歌和小说,又鬼使神差发表在了几家国家期刊上,搏了个“中文才子”的美誉。余悦入江中大时,他已快毕业,因此大学时代两人并不熟识。毕业后,考在同一个区的公务员,偶然的培训机会才认识,余悦读大学时就听说过“中文才子”的名头,对他也有几分好感,两人留了手机和qq,平时偶尔三句两句的聊。

    余悦头像又闪动了起来:知道自己贱就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办公室现在可忙得不可开交。

    梁健怀疑:你那么忙,还有空聊qq。

    余悦:我是不放心我师兄啊,早上突然有种第六感,好像觉得你心情不大好,所以聊几句试试看我的第六感准不准。

    梁健听余悦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些嘴巴上想沾点小便宜的冲动:你这不是第六感,而是跟你师兄心有灵犀吧?

    余悦:去,你自我感觉很好啊,看来没事。我闪,做事去了。 百度嫂索 —男科员遇上女书记

    余悦所在的区委办秘书科,可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地方,她又是科室骨干,起码上班时间应该不得闲。梁健猜,余悦肯定是听说了党委书记黄少华调走的事情,特意来安慰安慰他的,虽然她什么都没说,都在聊些不着边际的话,可他还是很感谢她能关心他的心情。

    梁健在聊天窗口敲了几个字:忙去吧。又加了一个抱拳的感谢符号。

    午饭之前,钱天一又来了一趟他的办公室。见曹颖也在办公室,他就没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句,“怎么样啊?”

    梁健知道钱天一这句“怎么样”的意思,无非是问他有没想好入他们的伙。梁健耳边又响起岳父陆建明的话,“那就赶快行动,有些事情等不得,有些钱也省不得。”

    梁健想,可能还真得当机立断,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如果跟钟涛搞不好关系,梁健以后在十面镇的日子肯定好不了了。这就是现实吧,否则像常戚、钱天一等人为什么会紧急刹车,调转车头靠向钟涛呢?

    梁健刚想对钱天一说,“那好吧,我参加。”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黄书记”。

    黄少华电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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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临别赠物
梁健心里一抽,你刚想背叛谁,谁就来找你。梁健的背脊处一阵寒气逼人。这一阵发冷倒是让梁健清醒了过来。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卑鄙,为了所谓的前途,在原领导屁股还没离位置前,就已经准备“见风使舵”,这其实是内心虚弱的表现,也是考验一个人品质的时候。幸好还没答应钱天一。

    他对钱天一道,“不好意思,黄书记打电话来了,我下去下。待会就给你打电话。”

    “好,好,你先去黄书记那。”钱天一瞧梁健离开了办公室,眼中暗了一下,心道:“这小子会不会把我们的事告诉黄少华?”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就他所知,在嘴巴紧上梁健是绝对靠得住的,即使他不想加入,也不会以打小报告的形式来得罪他们。正是觉得梁健这方面靠得住,常戚和他才会拉他入伙,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要比成为对手好。

    梁健离开后,借用的美女教师曹颖对钱天一说,“钱主任啊,我发现你们今天说话有点神神秘秘的啊!”

    钱天一本想离开秘书办,一听曹颖搭讪,他索性也就在梁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弹了弹烟灰道,“男人间说话,简单明了,有什么神神秘秘啊。不过是有段时间没上来了,来走动走动,都是兄弟姐妹嘛。”

    曹颖笑道,“也是该来看看我们了。”

    曹颖这一笑,让钱天一的心欢快地跳了下,钱天一心道,“镇政府里很多人都说曹颖身上有些媚气,还真不假。她刚才嘴角那一笑,眼角那一眯,就让人有些把持不住。”他又不自觉地朝曹颖低领里瞄了瞄,那沟壑深陷的轮廓再一次让他喉头干燥。

    有一点钱天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凭他钱天一如今的身份,想在曹颖身上沾点便宜,恐怕没这么容易。他知道镇政府里头,想吃曹颖这块“天鹅肉”的估计不会少于六个手,但真正最后沾到一点荤腥的恐怕只有这么一两个,这些人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别有来路。钱天一也不示弱,总有一天曹颖身前的这对小兔子说不定会主动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跳。

    曹颖对钱天一眼中暴露出的那些小九九,也了如指掌,她并不回避钱天一那对色迷迷的小眼睛,反而正对着他的眼睛来,“黄书记要走了,钟镇长要当书记了。以后,镇上的形势也要变了。像钱主任这样的年轻才俊,接下去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吧?”

    “哪里会有什么好的发展啊?我们只是听从组织安排,组织上安排我们干什么工作,我们尽心尽力干好,这总没错。”

    曹颖笑道,“钱主任是明白人。不过,我担心我们办公室的梁秘书,他这人有时候太重感情。”

    “能被曹老师说重感情,就应该受宠若惊了。”

    “可是你知道啊,”曹颖道,“有时候重感情的人,往往就是老实人。老实人吃亏啊。”

    “看来曹老师很关心我们梁秘书哦。”钱天一嘴上几点醋意。

    “毕竟是同事,同事我都关心的。钱主任,难道觉得我不关心你吗?”

    “当然关心,曹老师当然关心我啦。”听曹颖这么说,钱天一的小念头又转开了,“曹老师,明天晚上要么一起吃个饭啊?”

    “明天晚上我家里有点事情啊。”曹颖依旧巧言笑兮,轻轻松松就把钱天一给拒绝了。

    “那好,下次下次。”

    黄少华俯下身子,一个纸箱贴上了胶带,算是完成了打包的最后一个动作。

    “好嘞!”黄少华宣布大功告成,“也没什么东西好带走的,就这样轻装离开吧。”

    梁健看黄少华心情不错,看来是对组织上的安排已经看开了,不再耿耿于怀。看到老领导能以如此轻松的心情对待进退留转,梁健既感到放心,又对黄少华感到佩服。

    黄少华在一个水盆里洁了下手,用纸巾擦干,客气地对梁健说,“坐坐。”

    梁健坐下的时候,看到黄少华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纸袋,纸袋上写着“经济强镇、文化强镇”。梁健知道这种纸袋是十面镇用于外宣的专用纸袋,每逢开会或者送礼一般都用这种精美的硬纸袋。也许这也是黄少华整理出来的东西,梁健也就没在意。“黄书记,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处理的事吗?”

    “没有啦。”黄少华心情不错,靠在椅背上,“要你做的事,以前你都已经做好了。你这个党委秘书,做得很好。”黄少华神色又黯然了一下,“就是我这个党委书记能力不够,没有帮你安排好。”

    “这是哪里的话啊,黄书记。”梁健道,“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在你手下工作的这段时间,学到的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金钱和职务衡量的。”

    “话是这么说……”黄少华顿了下,“虽然有些话,现在说还早了点,不过我想,不说不行。现在钟镇长当书记了,以前你跟着我,说实话,这也一定程度上会造成钟镇长对你有些固定的认识,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不利因素。我希望你能靠自己扭转形势,让钟镇长对你有个重新的认识,不管你用什么渠道、采取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听黄少华这么说,梁健愣了下,疑惑地看了黄少华一眼,黄书记说的“不管用什么渠道、采取什么手段”,是不是指他们要请钟镇长吃饭、给钟镇长送礼的事情?难道他已经听说了什么?

    梁健道:“黄书记,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对你的思维方式、做事方法都已经熟悉了,或者说习惯了。而钟镇长有他的思维方式、做事方法,也有人在适应他的。请黄书记放心,钟镇长上台后,我还是会安心工作,不管岗位上有什么变动,我都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做好本职工作。至于其他的什么,我也不会多想了。”

    黄少华之前听人私下里告诉他,钟涛担任十面镇党委书记的消息一传开,镇上就有很多人排队请钟涛吃饭、给钟涛送礼。这种情况他也遇上过,算是基层官场常见的情形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这些人里,有跟他跟得最紧的常戚、钱天一和梁健,而且时间就在今天晚上。他心里不痛快,我屁股都还没离开位置,他们就已经开始另谋高就了。

    可他也没有完全听信这些小道消息,他自认为对这三个部下的为人还是了解的。他不太相信他们会如此见利忘义、见风使舵。所以,更早一点他就给常戚、钱天一分别打了电话,问他们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算是在他离开之前感谢大家这几年来的支持。如果他们说来,那么说明今天晚上他们请钟涛的事情就只是传言,如果他们犹豫,那就可能是真的了。

    事实颇让黄少华感到失望,常戚、钱天一都推说今晚有事,语气中还有些吱吱唔唔,黄少华想,他们请钟涛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这三个人中他对梁健算是最关心、也最信任。原本他不想给梁健打电话了,虽然他不是不知道,商场朋友一层皮、官场朋友难入心,可临到自己的时候,他还是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手下对自己的背叛。最后,他还是想,宁可为认清一个人而伤一片心,于是给梁健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下,并跟他说了这番话,看他的反应。没想到,梁健听到他的一席宽厚体谅的话,并没有顺杆子往上爬,而是表达了自己不会主动靠近钟涛的意思。

    黄少华心里很受用,只是他不能确定梁健是不是在糊弄他。所以,他又说,“晚上我安排了一个饭局,你也参与一下。”

    “好啊,谢谢书记请我吃饭。”梁健爽快答应了。

    在跟黄少华谈话当中,梁健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去请钟涛吃饭、也不给钟涛送钱。他觉得跟了黄少华这么多年,这点感情还是要的,不管以后如何,在黄少华尚未离开之前,反正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黄少华确认梁健并没有像常戚、钱天一那样在他还未离开之前,就另投他主,心里充满一种庆幸。就如一个将军眼见全军覆没,突然看到前面还有一个自己的团时那种倍加珍惜的感情。

    黄少华将桌上的精美硬纸袋朝梁健这边推了推,“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以前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的老师送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

    梁健好奇地将硬纸袋接了过来,打开袋口,从里面取出两本厚厚的书,封面上是《资治通鉴》,而且写着**点评本。梁健原以为会是其他什么烟啊,酒啊之类,在基层官场,临别时候一般也都送些实惠管用之物。没想到黄书记会送一套书给他。

    “谢谢,黄书记。**的点评本,很珍贵。”梁健说。

    黄少华并没有否认,“一个人可以不当大官,但不能不了解历史。这本书,我刚参加工作时,好好地翻过几遍,这也让我碰到很多事情时,能够静心、安心、定心。已经几年没有看了,年纪大了,学习***上不来了,不过我想,你可能用得到。我知道在乡镇,你跟着我的时候,整天忙忙碌碌,没时间读书。今后,如果不跟着领导,说不定也是好事,可以学习一些理论和历史,为以后的发展时刻做好准备。我相信,你会有更大的发展,乡镇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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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践行晚宴
从黄少华办公室出来,梁健回味着黄少华的那些话,这些话里好像没话,又好像有话。“以后不跟着领导,说不定也是好事”,这话好像是说他,以后在镇上的工作要被边缘化了。而“乡镇只是暂时的”,这话难道又是对他的承诺吗?他思前想后,并不明白。

    梁健接起了钱天一打来的电话,才记起先前说要给他打电话过去的。钱天一问他的事情,就是请客和送礼的事情。

    梁健实话说了,“黄书记说让我参加他的晚饭,我跟了他这么久了,没办法不去。”

    “那你有没提到我们今天请钟书记吃饭的事情?”钱天一警觉地问。

    “当然没有。”

    “既然你选择黄书记的晚饭,而不是钟书记的晚饭,那我也不勉强了。我们各忙各的吧。”钱天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梁健结束了通话后,心里惴惴不安,在常戚和钱天一他们看来,自己的这一举动,是否意味着拒绝站到他们的队伍里?也管不了这么多,反正都已经这么做了。

    钱天一在常戚办公室里把梁健的情况说了。常戚皱了皱眉,从椅子里站起来,“反正我们给了他机会,他抓不住机会那是他的事情了,以后也怪不得我们不讲义气了。黄书记那里,估计他也给你打电话了吧?”

    “打了。”钱天一道,“所以,我想他可能会对我们有看法。”

    “有看法就有看法吧。”常戚道,“官场上,走得好不好,就看关键时期的选择。如果一直要看别人怎么想,这就叫优柔寡断,干不成大事的。我看,以后梁健有的受了。”

    “我看也是。”钱天一心里也希望梁健的选择是错误的,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当天晚上常戚和钱天一他们请钟涛在哪里吃饭,吃到几点,最终又送了多少钱,梁健一概不知。那天晚上,他赴了黄少华安排的晚饭,那次晚餐带着点怪怪的味道,也许是义气,也许是悲伤,也许是真情,反正从一开始就有股借酒浇愁、不醉不归的样子。

    晚饭上,共有十人,标准的一个圆桌。其中四个人是镇上的,除了黄少华自己,还有财政总会计丁百河,梁健,还有黄少华的驾驶员陆强。原本驾驶员是不上桌的,这次黄少华允许驾驶员喝酒,本就有一种饯别的意思在了。其他六位是镇外的。黄少华先介绍他左边主宾席的,是副区长姚涛。黄少华说,今天我们能与姚区长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这姚副区长,也不摆架子,说,兄弟说这种话要罚酒的,今天座位上没有区长,只有兄弟。黄少华说,兄弟就是兄弟,我待会罚一杯酒情愿的。

    然后他继续介绍,分别是第一街道办事处主任陶峰,体育局的副局长朱怀遇,区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姜岩,另外是两位美女,一位是市公安局的叫小倪,一位是旅行社的叫小曹,具体什么名字梁健没听清楚,也就没再进一步询问对方,喝酒的时候,就倪美女,曹美女的称呼。这两位美女重点是跟领导喝酒,梁健也识趣地意思性地敬了敬,再没有主动劝酒。

    杯子里酒下去的速度很快,开始时大家忙着礼节性地全桌敬到位,接着就开始领导之间有重点的敬酒了。

    酒过三巡,黄少华忽然举起酒杯,站了起来道,“今天在坐的,可以说都是最好的兄弟姐妹了。姚区长是我几十年的兄弟了,陶主任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一直够哥们,还有怀镜,姜岩,小倪、小曹,还有我到了十面镇后百河、梁健和我的驾驶员小丁都是很好的兄弟。今天,其实我还叫了其他人,但他们没有来,以前对‘人走茶凉’这句话没理解这么透彻,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人还没走、茶已经凉了……”

    “黄书记,你说的是常戚、钱天一这几个人吧。”镇财政会计丁百河忿忿地道,“这两家伙,不是兄弟。日久见人心,关键时刻露原型,他俩的狐狸尾巴,今天露出来了。”

    “我们不说他们了,”黄少华听丁百河说直白了,心气反而解了,酒杯举得更高一点说,“兄弟不在多,真情就好。我满杯敬大家。”

    “我们敬黄书记。”大家道。

    “等一下。”姚区长叫停道,“我看看啊,黄书记的酒都斟满了,我看还有没有人的酒杯没满啊。”

    大家都相互看。梁健的酒杯是满满的,因为他跟着黄少华,安排过不少晚饭,陪过n次酒,知道黄少华的酒风超级好。敬领导一般都是整杯整杯,敬手下的时候也不会少于半杯。今天践行宴上,梁健知道黄少华喝酒少不了,自己也打算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要好好敬黄少华的酒。因此,看到黄少华站起来敬酒,他也早已经在杯中斟满了红酒。

    “陶主任态度好,朱局长态度好,丁会计态度好,梁健态度也很好,一点双眼皮都没有哎,小陆态度也好的,”姚区长一个个数过去,“看一遍,只有我们两个美女的红酒,是半杯嘛。”

    两位美女急道,“姚区长,我们女性,可以少一点吧。”

    “女士优先,怎么可以少啊。看来,美女是需要有人倒酒。”姚区长说着就离开了位置,去给美女们斟酒。

    “区长亲自给我们倒酒,我们怎么敢啊。”小曹也站了起来,向姚区长走去。

    小倪也就不好意思,只好跟过去。

    “没事,没事,替美女倒酒,永远是我们的荣幸。”姚区长说着,已经替美女们倒满了酒。小倪杯里的酒,因为倒得快了一点,有几滴溢在了外面,洒到地毯上。

    “好,我们干杯。”

    “干杯。”

    “祝黄书记到了新的岗位上工作顺利。”

    “谢谢大家。”黄少华带头一仰而尽。

    酒喝得很尽兴,很热闹,大家都忙着敬酒。梁健已经敬了两圈,像姚区长、陶主任等重要客人,他差不多敬了三杯。朱怀遇副局长,他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两人很投缘,朱局长道,“兄弟,你是个爽快人,酒风代表作风,我看你这人可交,以后多联系。”

    梁健也拍了拍朱怀遇后背,“朱局长能认我这个兄弟,是我的荣幸,我再敬你一杯。”

    朱怀遇转向黄少华书记,“黄书记,我跟梁健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兄弟了。”

    黄书记此刻正跟姚区长耳语什么,听到朱怀遇这么说,就道,“好,你们喝,你们两个都是好兄弟。”

    这杯酒下去后,梁健就觉得酒意真正是有些上来了,就靠在椅子上休息,再不敢主动敬酒了。

    靠着休息没事可做,脑袋里想,这么回去不行,酒积在胃里太难受,搞不好半夜里起来要吐,老婆陆媛有洁癖,自己吐了肯定要遭她厌。得找个地醒醒酒?脑袋里就冒出了一个人,那是他区委办秘书科的师妹余悦。脑袋刚有这个念头,已经掏出了手机,翻起余悦的手机号码来。

    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翻阅号码明显比平时慢了许多,很多次都翻了过去,重新回到通讯录。最终,还是通过不懈努力找到了余悦的手机号码。

    这种场合他不好打电话,就给余悦发了条短信。

    短信内容也没啥特别,不过几个字:在哪啊?

    发过短信,他就靠在椅子上,手机搁在酒杯边上,等着手机短信回复。

    一会儿工夫手机亮了下,短信回复过来了。余悦:在跟一同学逛街,你在哪啊?

    没想到她回这么快,梁健心里高兴起来,忙着打字:在陪领导吃饭。

    余悦:陪饭你发我短信干嘛?

    余悦这问题让梁健一时不好回答,想着该怎么回复。一般情况下,他在外面喝酒,不会主动给师妹余悦发信息,即使约她出来,他都怕自己满身酒气让她反感。他与余悦是师兄妹,但大多交往也不过是打打电话,聊聊qq,或者在什么会议上图个面,实质性的私下里交往还是不多。这次,也不知自己犯什么病了,想到要约她出来。这么一想,先前的打算有些动摇。

    没想到,余悦的短信反而过来了:是不是喝多了,想找个地方醒酒啊?

    梁健:知我者余悦啊。你要一直陪着你同学狂街,还是待会有空啊?

    余悦:应该不会太晚。你席散了,再给我打电话吧。我怕你待会也会有活动。

    梁健:我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活动的。

    以往与黄书记一同在外应酬,一般都是席散了他就回家,至于黄书记去哪里,有司机小陆送,他不过多关心,领导也需要有些**。

    与余悦约好了,梁健的心思就没在酒桌上了,等着快点结束。其他人酒喝到了**分,朱怀遇与陶峰两人分别在给小倪、小曹两位美女敬酒,说是两位帅哥,敬敬两位美女。两位美女也不示弱,只是有个条件,要他们俩把酒倒满。一来一回,酒终于喝下去了。

    梁健想,应该差不多了,喝酒***就是这了。

    这时,黄少华书记却喊梁健过去,“梁健,今天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你还不赶快再来敬敬姚区长。”

    梁健连连称是,端起了红酒杯,连同札壶一起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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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活动还有
到了姚区长身边,黄少华又再次介绍道,“姚区长,梁健以前是我的秘书,也是很好的兄弟。这小兄弟,绝对靠得住的,以后还需要姚区长多多关心啊。”

    姚区长说,“哪里谈得上关心啊。你黄书记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有姚区长这句话就好说了,假如有机会,梁健调到区里什么的,还要姚区长多帮忙呢。”

    “到时候一句话的事情。”姚区长转向梁健,打量了一番道,“梁健啊,你遇上的可是一个好领导,讲义气。你还不好好敬敬黄书记?”

    梁健心里感激黄少华,黄少华嘴上没有明确表达过要帮他,但黄少华似乎一直把他装在心里,此刻请朋友吃饭,也不忘推介他,帮他以后调动打基础。梁健将杯子里的酒斟到溢出杯壁,然后托着杯子移到姚区长的杯子下面,“姚区长说得对,黄书记我肯定要好好敬的。不过,先允许我敬姚区长一个满杯,今天第一次见姚区长,能认识姚区长真是非常开心的事情。待会我再敬黄书记。”

    “梁健说得不错,先敬姚区长。”黄少华敲着边鼓,心道,梁健还是很懂规矩的。

    “你这个秘书嘴巴会说啊,”姚区长道,“是个人才。今天我也豁出去了,我跟你干一杯。”

    两人喝了这满满一杯,桌上其他人都鼓起掌来。

    姚区长把杯子停在桌上,“梁健,你也要敬黄书记一个满杯。”

    “让他先休息一下吧。”黄书记稍解人意地道。

    “不用,黄书记,我再敬你一杯。”梁健又把酒倒上,却没有替黄少华倒酒。

    黄少华却自加压力,倒满,“这杯兄弟酒,要喝的。”

    梁健这杯下去,酒意就更加重了,可也没有到现场直播的程度。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此刻已经到了9分,也只剩下最后一根稻草了,怕就怕有人这会出来,把他最后一根稻草也抽去。还好其他人见他们喝完了满杯,没有故意找事,各自顾各自聊起了天,有些还在用杯中酒互敬。

    黄少华没让梁健马上回座位,搭着他的肩膀,耳语道,“待会散席后,你留一下,不要马上回去。今天我们陪陪姚区长,另外我还叫上了朱局长,其他人我就不留了,就是我们四个人再去活动活动。”

    梁健没想到黄少华会邀请他一起活动,马上想到先前约了师妹余悦。黄少华看出了梁健的迟疑,问道,“你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梁健忙道,“重要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约了个朋友喝茶。”

    “喝茶下次还可以喝,这次你得给姚区长一个深刻印象,这对你以后有帮助。”

    “我知道了,黄书记,我会跟朋友说一下,下次再喝茶。”

    “好,那就这么定了。待会散了,我们就说一起送姚区长回去。”黄少华道。

    回到座位上,梁健就忙跟余悦发了短信:领导真的叫我一起活动了。

    余悦回复:我说是吧,你还说一般不会有活动呢。

    梁健: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再约你。

    余悦:你放了我一回鸽子,欠我一次了!

    梁健原本以后余悦会生气,没想到她还开玩笑。一个人还在开玩笑的时候,是不会生气的,这让他又进一步感到余悦的可爱和善解人意。他回道:知道了,这次我真的欠你了,下次双倍补偿。

    余悦:我要你什么补偿,你就怎么补偿?

    看到这个略带暧昧的回复,梁健心里痒了一阵,不由自问,难道余悦真的对我有好感?他回:要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余悦发了个笑脸过来,后面是一句:我记下了。

    一会儿,手机又震动了,梁健以为是余悦,这次却是来电显示:家里领导陆媛。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驾驶员小陆歪过脑袋来,看他的手机,道,“跟哪个小姑娘发短信啊?”

    梁健看到是陆媛来电,就不怕给陆强看,反而把手机屏幕拿到他眼前,“家里的领导。”

    “家里领导管得紧,看来晚饭后你没戏了。”陆强道,“本来晚饭后还想请你一起活动活动呢。”

    梁健想起黄书记提出一起活动的几个人里,没有陆强。梁健道,“活动看来是不可能了。”

    “那我叫其他人。”作为驾驶员,平时只有看领导喝酒替领导开车的份,今天偶然有了喝酒的机会,散席后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找个地方潇洒潇洒。对于陆强的这种心理梁健也是理解的,两人平时关系还不错,要不是黄书记已经跟他说了,梁健说不准还真会跟陆强去第二场。

    陆媛的名字还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梁健见黄书记和姚区长还在交谈,想宴席还不会就此戛然而止,就拿着手机到了走廊,才接起了电话。

    陆媛的声音传了过来,“快吃好了吗?”

    “还没有。”

    “你什么时候结束?”陆媛的语气里没有责怪,也没有高兴,就事论事的感觉,“我还在爸妈家里。”

    “恐怕一时半会还散不了。”梁健道,“黄书记说,晚上吃好了,可能还活动活动。”

    “爸爸说了,你该和黄书记保持距离了。”陆媛似乎在复述丈人陆建明的话。

    接着,梁健依稀听到电话里传来丈人非常低的声音,虽然非常低,但梁健还是听得出丈人忿忿的责备:“真是搞不清状况,这个时候不去接近钟涛,反而还和黄少华去吃饭……抓不住重点……”

    听到丈人这若隐若现的责备,已有酒意的梁健更加不想马上回去,他道,“我跟了黄书记这么久,现在他要走了,我不陪他吃个饭,这也太现实了吧,我反正做不出来。我会晚点回。”

    陆媛的回答是,“那我今天住在爸妈这里了,不回去了。”

    梁健知道陆媛依赖父母,要她一个人在家里,她会睡不着觉,还是这样比较省事,就说,“也好”。

    雅间的门往外推开,朱怀遇的头伸了出来,看到梁健道:“要结束了,快进来吧?”

    梁健挂断了电话,道,“好,来了。”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细雨。一辆黑色轿车在雨夜的街道中滑行,有些迷幻不真实感。这是副区长姚涛的专车,车上就是姚涛、黄少华、朱怀遇和梁健四人。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镜州市开发区的“清池会所”。

    梁健跟黄少华这么久,以前从没跟黄少华一同出入过这种会所。梁健想,这到底说明黄少华是一位很谨慎的领导,还是说明以前自己并没有得到黄少华完全的信任呢?有句俗话说,这一辈子有四种关系最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过娼。一个秘书与领导关系有多铁,可以看他是否带你一同私密活动。

    即将离开十面镇的黄少华,这次真的把梁健看成了一个兄弟,带他一起去会所活动。

    “清池会所”装潢精致而不张扬,前台侧向门口,在柜台上拿好号,就有女服务员引路,穿过幽静、干净、低光的通道去包间。

    包间装饰的也很有异地风味,木地板上是五张舒适的床,床单看上去也很干净,散发着让人舒适的香味,墙壁不是油漆,而是一块块砖块堆砌,墙壁上挂着羚羊头骨,不知是否仿制品。正对门的地方,还有一个壁炉,似乎到了冬天还可以生火。梁健想,这个壁炉应该只是装饰吧,因为房间里分明有中央空调。

    四个人坐了下来,女服务员彬彬有礼地问道,“四位客人,你们是足浴按摩,还是洗浴按摩?”

    “涛兄啊,”黄少华道,“今天就我们几个,想做哪个项目我们也不强求。你看,你选哪样,我陪你。”

    梁健注意到,黄少华称呼姚区长已经改口叫“涛兄”了,也许是为了避嫌。

    “黄书记啊,还是我陪你。你说哪样就哪样吧。”

    “那好,我们先去洗浴,再做一个按摩,你看怎么样。”

    “好。”姚区长欣然答应。

    “怀遇啊,你和梁健你们俩自己定,我们先过去了。” 百度嫂索 —男科员遇上女书记

    “我们还是足浴吧。”朱怀遇道,“我喝多了,恐怕洗澡都困难。”

    梁健洗浴和足浴以前都玩过,只是“清池会所”没来过,各项服务内容不了解,因此也没什么要求,况且看到姚区长和黄书记单独去洗浴,可能有什么话要说,他就不好掺和,就道,“我跟朱局长一起足浴。”

    “你们也借此机会好好熟悉一下。”黄书记道。

    一名服务员走到近处,微躬了下腰,道,“洗浴的两位客人麻烦请跟我来。”把黄书记和姚区长引了出去。

    偌大一个舒适的包间就留给了梁健和朱怀遇两个人。朱怀遇道,“外面已经开始下秋雨了,这个天气洗脚才感觉不错。”

    梁健道,“看来朱局长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朱怀遇也不谦虚,“很多人都是事业第一,生活第二。现在整个中国都那么浮躁,要发展啦,要建设啦,结果搞得大家都不知道生活了。特别是我们东部沿海地区,你若去过重庆啊,云南啊,就知道还是经济不发达地区的人会生活,大家都说在重庆半空的飞机上,就可以听到下面的麻将声。你还别说,就是他们会生活。我认为,生活第一,工作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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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初面诱惑
梁健道,“那是因为朱局长已经是局长了,我们这种小干部,还是要奋斗的吧。”

    朱怀遇道,“梁老弟,我这种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什么副局长,只不过是个副科级,你想想,在区里干,最高能干到区委书记,那也就是个正处级。我们再挣扎,再努力,再折腾能拿捞到一个正科级已经是老天有眼了。不过,我觉得梁老弟,你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黄书记很看得起你哎,只可惜黄书记这就要调我们体育局工作来了。否则你肯定是大有前途。不过即使黄书记调走了,你还是有机会的,毕竟黄书记在全区的口碑还不错。他调到体育局来,是时运不济,大材小用,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他当区领导了也有可能的,到时候你也就有机会了。”

    梁健觉得朱怀遇说的“时来运转”实在有些玄乎,酒劲又在发作,他也不想用这些不济的事情破坏自己的心情,于是道,“朱局长,我们足浴吧?”

    “对对,光顾说话了,我们舒舒服服地在这里洗洗脚,喝喝茶,说说话,蛮好的,姚区长和黄书记他们管他们的,我们管我们的。”

    “好啊。”

    “你这里认识洗脚洗得好人又养眼的姑娘吗?”朱怀遇侧过来,微笑着问他。

    “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呢,一个都不认识。”梁健如实说。

    “不认识不怕,我认识两个很靓的洗脚姑娘,你会满意的。”

    这时一个服务员进来,又微鞠了躬问道,“两位先生,你们要几号来服务?”

    朱怀遇道,“9号和17吧。”

    服务员道,“9号可以,17号正在给其他客人服务,换一位行吗?”

    朱怀遇道,“估计还要多久?”

    服务员道,“这不一定的,如果单是足浴,大概半小时就能结束,但如果客人还需要其他服务,那可能就会更久了。”

    梁健好奇地道,“其他服务是什么啊?”

    朱怀遇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眼梁健,“你真没来过?”

    梁健道:“没来过。”

    朱怀遇道:“那我今天的任务岂不很艰巨,要让兄弟你知道一下‘其他服务’的使命就落到我肩上了嘛。”

    朱怀遇这么一说,女服务员就“嗤”的一笑。

    朱怀遇对服务员道,“你笑什么啊,你笑的话,你给我这位兄弟服务吧。”

    “不好意思,我也想替你这么兄弟服务,可老板规定我只负责排号。不过,如果先生你需要,我可以介绍一位不错的足浴师。”

    “我这位兄弟,需要的是真正不错的足浴师,可别欺骗我们幼小的心灵。”朱怀遇道。

    “这你放心。”说着转身出去了。

    经他们这么一说,梁健倒是对那个被称“不错”的足浴师产生了好奇。

    一会儿功夫,包间木门被轻叩了两下,接着就有两位女足浴师端着木盆进来了。令梁健震惊的是,她们居然身穿着海军服,虽然经过了修改,更显简洁,同时也更显性感。这身服装,可以看出老板为了吸引顾客费了不少心机。

    梁健再去瞅进来的两位女足浴师。

    其中一位熟稔地在朱怀遇前面坐下来,应该就是9号,她身材丰满、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特别是敞领海军服里面,鼓鼓的胸脯就如涨满的风帆。她坐下来后就对朱怀遇道,“今天有空过来啦。”然后笑了笑将朱怀遇的双足放入了温水的木桶里,顺手在朱怀遇地大腿上轻拍了一下。

    这轻轻一拍,仿佛是无意为之,也仿佛只是打个招呼,但在梁健眼中,那似乎表示一种亲昵。果然朱怀遇很享受地朝9号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梁健这才去注意替自己服务的女足浴师。这位女足浴师乍一看,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梁健以为称她女足浴师有些不妥,叫她女孩还差不多。她不仅年轻,脸蛋更是精致的有些吓人。先前的女服务员称介绍一位“很不错”的女足浴师过来,看来没有瞎说。

    留意到给梁健服务的女足浴师如此年轻漂亮,朱怀遇对自己的足浴师道,“梁梁,你这位同事叫什么名字啊?”

    梁健听朱怀遇喊女足浴师为“梁梁”就觉得特别扭。朱怀遇也意识到了,道:“今天也真是巧,我们这里有两个姓梁。”

    大家笑了一番,梁梁才回答朱怀遇的问题:“她叫菲菲。”

    “菲菲?”梁健重复道。

    “怎么巧了?”梁梁抬起脑袋道。

    “有人说过菲菲特别像一个人吗?”朱怀遇抢着问道。

    梁梁道,“没有,因为她今天才第一天工作,她加入我们这个队伍本来就不久,前段时间都在接受培训,你的这位朋友就是她的第一位客人。”

    “请多关照。”菲菲矜持地道,声音微弱,但还是挺清晰。

    听到菲菲是第一天工作,服务的第一个客人就是自己,梁健道,“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菲菲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梁健,道,“是我很荣幸。”

    被菲菲这么瞧了一眼,梁健心里就有一股酥麻。这个小女孩虽然话不多,但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梁健你说菲菲像谁?”朱怀遇问道。

    梁健见菲菲第一面,感觉她特别像刘亦菲,但他没说,而是答道,“我不知道哎。”

    朱怀遇道,“我说啊,菲菲就是很有点像刘亦菲,梁健你说呢?”

    “老板说笑了。”菲菲不好意思地道。

    “菲菲,就是像菲菲本人。”梁健不想做什么比较。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是很不同的,在他看来,菲菲初出茅庐,无论从面容、身材还是气质上说都不输刘亦菲,但人家刘亦菲是一位尽人皆知的电视明星,而菲菲只能做一位足浴师,替人足浴。感叹之余,梁健只想在菲菲替自己服务之时,给她足够的尊重。

    他的尊重被菲菲感受到了,菲菲道,“谢谢。”

    朱怀遇哈哈笑了起来,他刚开始还有点后悔,为什么让9号替自己服务,而不是让菲菲,毕竟菲菲是那么年轻漂亮,而从刚才菲菲的话语之中,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菲菲一张白纸,还没有字涂上去,纯净是纯净、年轻是年轻,她有的是很明显,但她缺的也是很明显,那就是如何讨男人开心的经验。这一点上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很多年的9号梁梁,却已经深谙其中的道理了。

    泡脚到了恰当的时间,她们把药水撤了,用毛巾抹干,然后用双手给他们的足上涂抹膏药。

    梁健脚上的皮肤,这才与菲菲的手正式全面接触。

    虽然到“清池会所”梁健是第一次来,但足浴却不是第一次做。然而,感受到如此柔嫩滑润的手掌,梁健却是头一遭。

    菲菲的手指和掌心在足上滑过,梁健感觉有如一层薄薄的电流在他身上流淌,不知什么时候梁健已经感觉下身有些不对劲。意识到这一点,梁健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开来,与朱怀遇聊道,“朱局长,以前你就跟黄书记认识啊?”

    朱怀遇道,“与黄书记认识已经很多年了,那时候黄书记还是区府办副主任,我是区府办的一般干部,后来他出去了,我也出来了,因为我以前联系的线是社会发展,组织上把我安排到了体育局,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又有与黄书记共事的机会。”

    “人生就是很巧合的。”

    “是啊。”朱怀遇把眼睛闭了起来,“今天酒有点多了,瞌睡上来了。休息一下了。”

    梁健看到朱怀遇很享受着梁梁的按摩,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他,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脚上传来的一点点电流。而心里却不时有一个魔鬼冒出来,“如果能与这个菲菲……会是什么感觉?”

    这么一想,下面又开始紧张起来。整个足浴的过程把他弄得紧张兮兮、胀胀鼓鼓、备受煎熬,想睡睡不着,想醒醒不了。偶然拿眼睛去瞧瞧菲菲,她因为专注于足浴的程序,手上该使力的使力,该抹、该按、该挑的都到位了,只见她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如珍珠一般在弱光下微微闪烁。

    梁健不由感叹,几年之后,这个女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跟梁梁一样老道了呢?这么想着,脑袋里凭空想到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当然,梁健也知道这不过是给邪念找的借口!

    似乎感受到了梁健的目光,菲菲抬起脑袋,目光与梁健碰到一起,她赶忙躲开了,低下脑袋,脸上恰似多了一层红晕。

    梁健没话找话地道,“菲菲,你们这身海军服,是你们老板设计的吧?”

    菲菲还没回答,梁梁就抢着道,“可不是呢,是我们自己设计的。”

    梁健道,“自己设计的?不是你们老板?”

    “是梁梁姐自己设计的,”菲菲介绍,“老板给的是一般的工作服,挺老气的。梁梁姐有头脑,自己设计了这身海军服。我觉得蛮好看,所以也就按梁梁姐的款型做了一套。你说好看吧?”

    梁健是第一次听到菲菲伶俐地说完一段话,看来这女孩虽然话不多,要说也是挺会说的。梁健夸了一句:“很新颖。”

    得到了夸奖,梁梁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这时半睡半醒的朱怀遇插话进来,“这身海军服,是梁梁的独创,‘清池会所’里目前只有三个人有这种海军服,以前就只有梁梁、还有17号,现在也就是增加一个菲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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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内心纠结
“是的,就我们三人,其他人如果想参考,我肯定收他们设计费。”梁梁道。

    “你们三个现在肯定是‘清池会所’里客人最多的足浴师了吧?”

    “你怎么知道。”梁梁笑道,分明是承认了梁健的猜测是对的。

    “这肯定的,一般女足浴师穿的衣服就说明他们是普通的足浴师,而你们就是女海军足浴师。如果你来这里足浴,你是喜欢一个普通女足浴师来替你足浴呢,还是希望一位女海军来替你足浴呢?”朱怀遇道。

    “我们又不是真的喽。”单纯的菲菲笑道。

    “你们有没听过‘制服控’这个词啊?”朱怀遇道。

    “制服控?”两位女足浴师都面露疑惑。

    “听过。”梁健道,“‘控’,是个网络流行词,意思就是说爱一个东西爱得要死,就像丢了魂似的,不受理性支配,而是被潜意识控制了。我们常说的有制服控啊,电子控啊,御姐控啊,零食控啊,文字控啊,大叔控啊……多了去了,反正就是说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看到一样特别起劲的东西,就被‘拿了魂’了。”

    “你还真有见识。”菲菲说着已经完成了足部按摩,让梁健换一个姿势,给他手臂按摩一下,接着是背部按摩,这是足浴程序中本就有的按摩。

    “梁健说的没错,就是这玩意,有很多人就是制服控,看到穿着女海军服的女人,就像丢了魂儿了,致于她是不是真的海军,已经不重要了。这就是梁梁的高明之处,把握了男人的制服控心理,才使自己的客人源源不断、逐日增加啊。”

    “朱老板,你好像是在取笑我哎?”梁梁一本正经地道。

    “我哪敢啊?”

    “我看你敢不敢!”梁梁手上一使劲。

    被按中穴位的朱怀遇疼痛地喊了起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梁健笑道,“朱老板是痛并快乐着!”

    说说笑笑之中,足浴的工序基本要走完了。梁健和朱怀遇对替自己服务的两位姑娘还都有些恋恋不舍。这时,9号梁梁问了,“足浴要结束了,两位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朱怀遇道,“兄弟,‘其他服务’的时间到了。”

    “到底是什么其他服务啊?”梁健还是挺好奇。

    梁梁道,“比如有泰式按摩、美式按摩等,不过最近我们又推出了一项日式按摩。”

    “日式按摩?”朱怀遇笑问,“这么直接啊?”

    “怎么直接了?”

    朱怀遇道,“怎么不直接啊,都直接把‘日’放着作为项目的标题了。”

    “你这人真坏!”梁梁在朱怀遇地肩头又捶了一下,“不是这个‘日’,是日本的日,我们都会穿和服的。”

    “穿和服,这倒稀奇啊。这个项目没做过。”朱怀遇转向梁健,“要不我们做这个项目?”

    “按摩啊?”梁健道,“刚才已经按摩了啊,脚上,后来是手臂,背上都按摩过了啊?还要按摩啊?”

    朱怀遇道,“反正时间还早,我知道的,黄老板和姚老板都没这么快的。我们不做白不做,反正这次是黄老板最后一次在十面镇买单。”

    梁健听出朱怀遇这席话里隐藏了好多暗语:为了在这种娱乐场所避嫌,梁健将黄书记和姚区长都称为“老板”,他说黄老板最后一次在十面镇买单,意思就是这次是黄书记买单,而且是签十面镇的单子,反正是公款消费,少做一项是做,多做一项也是做。

    梁健却想,即使用的是公款,也不用重复浪费。只是他觉得这么跟朱怀遇说,会让朱怀遇没面子。

    朱怀遇看出了梁健的犹豫,道,“此按摩非彼按摩。不一样的。而且我不是说了吗,要让兄弟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其他服务’吗?这个任务你可别阻碍我完成啊。就这样了,我们要‘日式按摩’。”

    “那稍等”,梁梁喜形于色道,“我们去准备下。”

    “他们去准备什么?”梁健问。

    “应该去换衣服吧,她们不是说要换和服吗?”

    梁健“哦”了下,又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不知接下去的节目到底是什么内容。

    两人一边看着对面墙上的电视,一边等了十来分钟。两位女浴师终于身穿白净和服出现在了房间里,来到他们床前,还微微屈膝鞠躬,活脱脱两个日本女人。

    朱怀遇不由哈哈笑起来,“梁梁和菲菲,你们非把我们俩好好的大男人逼迫成制服控不可,刚才是穿海军服,让我们以为女海军在服务我们,现在又穿日本和服,让我们感觉日本女人在服务我们,这两项都是杀手锏啊。”

    梁梁微笑道,“朱老板,跟我来吧。梁老板,跟着我们菲菲去。包间都已经安排好了。”

    梁健疑道,“要换地方?”

    朱怀遇道:“不换地方,怎么日式按摩!”

    梁梁敲打他的背,不让他再说,引着他走了。

    菲菲道,“梁老板,请跟我来。”

    菲菲在前面走,梁健看朱怀遇他们已经走出门外,也不好再多问,也就跟着菲菲出了包厢,又进入了低光的甬道。对面也有一男一女走来,梁健忐忑想,不会认识吧,交错而行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故意低着脑袋,梁健想估计这也是为避免被人认出,他也就不好意思去看别人,但从外表上看此人他应该不认识。

    推门进入另一包间,空间比先前的大包间小了许多,因为房间所处位置更加隐蔽,因此也显得有些气闷,不过床铺和摆设也都还干净,整体风格也是统一的。

    菲菲道,“要开电视吗?”

    在大包间时,四个人可以说说笑笑,现在两个人,梁健倒不知说些什么了,而且这种环境他第一次来,有些措手不及,“开一点吧。”

    菲菲很恰当地把电视机开到一定程度,声音不大不小,说话也听得清楚。

    菲菲因为身穿和服,胸前的衣领和腿部的衣襟都微微敞开,洁白的肌肤散发着光泽让梁健有些窒息。

    开好电视,梁健见菲菲坐到了床沿上,却没见她有接下去的行动。

    梁健就问,“日式按摩到底是怎么样的?”

    菲菲瞧了他一眼,道,“你真没有玩过?”

    梁健道,“没有。”

    菲菲微红着脸道,“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你需要我做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梁健这才明白了日式按摩的真实意味,如果说刚才的按摩只是模拟演练,那么此刻完全可以真刀真枪了。梁健还头一次面对这种诱惑,有点不知如何开始,如何收场。看着眼前的菲菲,她娇艳欲滴,现在放在眼前随便他摆弄,他完全可以像饿狼扑羊一样把她吞了。但脑袋里又出现一个词语“**娼”,就有些扛不住了。

    菲菲见他没有动作,道,“你这人还真奇怪。”

    梁健这次回过神来,“怎么奇怪了?”

    菲菲道,“刚才梁梁姐,还特意嘱咐我。我今天是第一次工作,一定要加倍小心。一些男人看到我这样的都会饿狼扑羊的。她说,如果男人把我弄痛了,一定要说出来。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男人带上这个,否则落下什么病,没人会心疼我们。”

    梁健看到菲菲的手张开了,里面是一个小方形的塑料袋,袋里凸起一个圆环,梁健作为有妇之夫,当然知道这是***。

    看到这个,梁健马上来了感觉。梁健道,“你梁梁姐姐想多了吧。”

    “肯定没有想多。”菲菲道,“既然你们需要日式按摩,那肯定有需要。”

    说着菲菲伸出了手来,在梁健胸前轻轻揉过,一路往下,移到大腿,“这是我第一次服务客人,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她的手滑腻而柔软,在梁健身上游走,让他欲罢不能,不过,梁健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她,“其实我真的不需要,只是今天朱老板是我朋友,我只是陪他来的。”

    “你是不是担心这里不安全?”菲菲安抚他的不安,“这你放心好了,我们老板背景够硬的,没有条子会来这里撒野的。” 百度嫂索 —男科员遇上女书记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梁健坚持道。

    菲菲的手不再坚持,放回了自己腿上,道,“也许你是真的陪朱老板来的,但既然你要了包间,即使你什么也不做,钱也是一样收的啊。”菲菲又定定地瞧着他说,“而且今天是我第一次这样服务客人,我以前都没有做过,如果你不需要我服务,我会很没面子的,以后店里可能也会觉得我留不住客人。”

    说着,菲菲有些眼泪汪汪。

    梁健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做其他的工作,凭你这么漂亮,找个工作应该不难。”

    “不可能了,我与店里签了合同的,而且我家里的情况……”菲菲似乎陷入了沉思,“不想多讲了。反正今天你是我的客人,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开心。如果今天你不要我,明天,我的第一次还会给别人。我觉得你这人真的不错,我宁可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梁健很难相信菲菲是真的第一次,但他不好意思质疑这种问题,否则也太伤人自尊了,即使这完全是个谎言,她也无非是想给客人找点刺激,寻点开心,的确也有很多男人稀罕女人的初夜。

    话都说到这份上,梁健还真是难以拒绝。他也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菲菲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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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班子会议
“嘟嘟”。

    这时梁健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的提示音,一下子让梁健如梦初醒。

    “能不能不管它。”菲菲微喘着道。

    梁健道,“可能是我老板,我得看一下。”

    短信居然是余悦发来的,信息中写着:“不会还在活动吧?”

    看到短信后,梁健的***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内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愧疚感,就如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纯净的女神,而他却在背地里干着卑鄙的事情。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他觉得必须停止眼前的一切。

    他抱歉地道,“不好意思,菲菲,我们老板已经结束了,我得出去了。”

    “可是,你还……他们等一等应该没有关系的。”

    “谢谢了,菲菲。钱会照付的,我很感谢你。”梁健拿上手机,循着来路返回包间。

    包间里没有人,他猜测姚区长、黄书记和朱怀遇都在享受项目,可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趣。他带上自己的衣物和号牌,来到了楼下柜台,把牌子交出,说道“待会会有人结账的。”

    走出门外,下过雨的夜晚空气如此清新,梁健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都清醒了过来。

    他站在雨中给黄书记和朱怀遇都发了一个短信:家里有点事,我先回了,感谢,下次再见。

    坐在出租车上,他又给余悦发了条短信:正在车上回家,你回了吗?

    余悦道:刚到家。

    余悦也结婚了,梁健知道她已经到家,就不再发短信给她。

    车子滑行着,梁健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与菲菲做成那件事情。只是他并不清楚,不做那件事情,到底是为了陆媛,还是为了余悦?或者只是为了自己呢。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后还是守住了底线。

    下午两点左右,两辆轿车直冲入十面镇政府大门。以往架子十足的看门大叔,还没来得及从传达室出来,车子早已冲进大院十来米,继续开,在行政楼大厅前急刹,从车里匆匆跨出几个人,进了大厅。

    看门大叔认得车牌,是区里的车子,不敢造次,嘴里嘀咕一声“开这么快!”,就回到传达室里去了。

    第一辆车下来的是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区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兆同、区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姜岩。第二辆车下来的是新任十面镇党委副书记、镇长金凯歌,金凯歌用的是他担任区政协办公室主任的专车,到了十面镇后,他这辆车就会归还区政协,座驾将换用十面镇的镇长专用车。

    一行人下了车,干部科长姜岩心里就犯嘀咕,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到了,怎么十面镇没一个人来迎接的?事先都跟十面镇党委副书记章华提醒过了。

    姜岩刚拿出手机跟章华打电话,楼梯上就响起杂乱而响亮的皮鞋声。

    “不好意思啊,朱部长,我迎接来迟了啊。”新任党委书记钟涛的声音响了起来,“章华说你们会晚一点,没想到来得挺快啊。”

    姜岩接着就看到了身材不高、矮胖敦实的钟涛从楼梯上赶下来,他身后跟着十面镇党委副书记章华、组织委员傅栋。

    “没什么。”朱庸良部长在楼梯转角稍停,握了握钟涛的手,“是我们迟到了十五分钟。班子成员都在会议室?”

    “都在了,等各位领导到来。”钟涛又仪式性地与区委组织部各位握了下手,与金凯歌握手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一下,“金主任啊,哦,说错了,我该改口了,以后就是我们十面镇金镇长了,欢迎来到十面镇,我们一定要精诚合作啊。”

    “谢谢,钟书记,合作愉快。”金凯歌也用力握了握钟涛的手,但心里感觉到的却不是踏实,而是空落落。原因是金凯歌来十面镇报到之前,老领导、现任政协主席柯旭告诫他的一番话。

    柯旭主席的话虽不多,但那几句至关重要的话他牢牢记在心里。“第一句话是十面镇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做事得多留个心眼。第二句话是,情况复杂的地方容易锻炼人。第三句话是,你到十面镇不是来冲冲杀杀的,而是来过渡的,说白了,到了十面镇,你的任务就是韬光养晦,有几件可圈可点的好事就成了,明年换届区政协副主席的一个位置给你留着呢。这三句话一定要牢记。”

    金凯歌连连点头,“谢谢领导指点,我记住了。”金凯歌领会到了老领导柯旭的苦心,柯旭在明年换届时将会退居二线,金凯歌做了他多年的秘书,柯旭有意在自己退下来前,全力以赴解决金凯歌的副处级。金凯歌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基层领导工作经历,这一点柯旭也使劲全力来替他弥补上,就等换届时在与上级疏通疏通,这个事就成了。为此,金凯歌一直告诫自己,到了十面镇不要图出头露面,只要平平稳稳干到明年,这是最大的目标。

    会议桌前人都坐定了,钟涛开场白,“今天区委非常重视,区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朱庸良同志亲自带队来宣布干部,金凯歌同志也正式到十面镇来报到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各位领导的到来表示欢迎。”等掌声过去后,他又道,“今天会议有三项议程:一是请区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兆同同志宣布区委任免文件;二是由我和金凯歌同志表态发言;三是请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同志讲话,对我们班子提要求……”

    会议就以此程序按部就班地开下去。

    曹颖回到办公室见到梁健时,愣了一下,“你怎么在办公室啊?”

    “我该在哪里?”

    曹颖道,“今天不是领导班子会议吗?我听说,区委组织部来宣布干部,你没列席?”

    梁健显得有些尴尬,按理说,他这镇党委秘书,理应列席领导班子会议。宣布干部属于人事工作,不列席也说得过去,可以往区委组织部来宣布干部,原镇党委书记黄少华一般都让他列席,做好会议记录。

    梁健道,“领导没让我参加。可能是宣布人事,不需要记录吧?”

    “也有可能,”曹颖继而压低了声音道,“会议室窗帘没拉上,我刚看到除了领导,我还看到石宁在里面。”

    “石宁?”梁健皱起了眉头,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钟涛担任了党委书记,肯定不希望他这个前党委书记的秘书来列席党委会议,而是让自己的秘书石宁来参加。但按常理,即便党委书记换了人,梁健的党委秘书职务还没免去,不让梁健参加会议可以,党委秘书的职责是记录,如果不需要记录,自然可以不参加。但让石宁这个政府秘书参加,显然是不合适的。只是,在乡镇,很多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只要不牵涉其他领导的实际利益,这种事情一般也不会有人跟党委书记抬杠。至于区委组织部的领导,就更加不知道这个参加会议的秘书到底是谁,他们可不管这么多。

    “对啊,石宁,我看到他坐在桌子的最末端,本来应该是你坐在那里记录的啊。”曹颖瞅了瞅梁健的反应,又道,“现在领导做事太随意了,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梁健听明天了曹颖说的“别人的感受”,其实就是指他的感受。那天他没有去给钟涛进贡,对于今天的变化也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他不想让曹颖认为他有种“失宠”的感觉。梁健道,“无所谓,领导让谁参加领导班子会议,那是领导的事情。参加班子会议还得写会议纪要,有人帮助写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石宁到底是政府秘书……”曹颖还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马上闭口不说了。

    敲门声与推门进来之间基本没有什么间隔,这个敲门无非就是一个形式,根本没有得到允许才进门的意思。

    推门而入的竟是政府办秘书石宁。石宁进了屋,朝他俩扫了一眼,语调急促地道,“班子会议上,区委组织部有位领导的水笔写完了,我来不及去下面取呢,麻烦借我一支笔。”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曹颖笑道,“可我们这里的笔,不是这么好借的,借一支要还一盒的。”

    “谁让你们的办公室就在会议室边上。”石宁看曹颖桌上正好横着一支水笔,就拿了过来,在手心中划了一下,看能出字,就道,“借一还一,这是正理。曹老师,你要知道我这个政府办主任可不好当啊。”

    “不会吧,”曹颖道,“我们这是在给你救急呢。都说投桃报李呢,现在我们投了笔,你就回报我们一支笔啊?”

    “曹老师,现在这个事急,我先出去了。”石宁离开时道,“报答的事情,呆会再说,有个事情,我先跟你说一下,晚上钟书记邀请你一起跟领导吃晚饭。”

    “是我,还是我们办公室?”曹颖问。

    梁健见曹颖的问题有些找事,赶紧道,“我晚上自己有事。”

    他相信,钟涛班子会议都不让他参加,怎么可能会邀请他吃饭。梁健想,如果石宁说出没有他的份,那岂不是给自己掉面子,于是他抢着表态自己没空。果然,石宁见问,只是朝梁健瞥了眼,嘴巴砸吧一下,就没出声,话没出口,大体也就默认了领导没叫他。

    梁健则庆幸自己说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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